Saturday, May 13, 2006

兩千磅的情份與Haruki Murakami新小說


4月6日星期六早上,我慣例去買Guardian偶而會附上免費DVD的週六版,卻讓我看到村上的新小說Hanalei Bay〈台灣翻成哈那雷灣,並於我出國後的第二個月已經出版,我當然沒看過〉我看到的時候又驚又喜,心想是村上的新短篇小說,趕緊抱著一包報紙回家。〈一點也不誇張,週六版除了報紙外,包括一本雜誌以及一週娛樂指南〉

小說後來連載了兩次才刊完整篇小說,很訝異英國報紙副刊慎重其事的畫上大幅插畫,想必在美國掀起閱讀熱潮的《海邊的卡夫卡》,已經悄悄吹進了英倫群島。只是看完後我也不訝異了,因為故事講的也很不日本,就像《海邊的卡夫卡》很佛洛伊德一樣,我竟然開始質疑,村上春樹是哪一國人了?

Hanalei Bay娓娓道來療傷的故事。一個單親媽媽的十八歲兒子在夏威夷群島中的哈那雷因衝浪遭受鯊魚攻擊而去世,兒子的媽媽之後連續十年都在兒子忌日當月重返傷心地,直到遇上了兩個不太會說英文的日本小孩,他們說他們曾經在衝浪時見到一個只有右腳的衝浪高手。兒子的媽媽在午夜夢迴裡,一邊流淚一邊捶心肝的問自己:「為何不讓她再見自己的兒子一面呢?」那是一個深愛爵士樂,在六本木彈鋼琴獨立母親,曾經擁有一個暴力相向的丈夫,離婚後小孩子卻開始叛逆不唸書只玩衝浪。兒子的媽媽曾經責怪自己沒有盡到自己做母親的責任,但何嘗不是自己年輕浪跡美國輟學彈琴的投射寫照?直到又在幾年後碰上另外兩個男孩,在東京的星巴克,她覺得他們就像她的小孩;她還告訴他們如何泡妞的方式:第一自己閉嘴乖乖地聽女孩說話;第二開始說自己有多喜歡女孩今天身上的衣服;第三帶她去品嘗好吃的料理。如果這三項都做到卻還追不到女孩,就放棄吧!

我曾經期待和我的家人談談我的戀愛,但始終沒有這個機會。在這之前,我卻因為這樣的小說情節而感動了,但如此的情狀,而今天一般的日本人家族社會有沒有距離呢?為何Guardian會選擇這個短篇連載呢?我只能推測,或許這和今天英國家庭結構有關。在今天大倫敦的現況,竟然只有不到三成的家庭結構,是「傳統的家庭」〈傳統家庭的意思,是指父母與小孩同住的Nuclear Family,並不是大家庭Extended Family喔〉如此一來,這似乎揭開了一點疑問的面紗,或許,日本人也開始急起直追嗎?還是,村上已經注意到這後現代的家庭現象?雖然,這對於曾經用英文寫作,在希臘開始進行《挪威的森林》第一段第一行的村上來說,似乎見怪不怪了!

我想。村上或許不是日本人。這好像很後現代的命題,但就在我看完英文版的村上小說後,不過更加肯定文化認同的複雜程度。就像我從未看懂日文版的村上小說,卻連連被中文和英文版本而感動,有什麼比翻譯/語言背後更奧秘的交會呢?

今天在Tesco準備結帳的時候,看見牆上「社區新聞」看板有人貼照片尋貓,價碼是兩千磅,但原來下面已經有一行已經被主人劃掉的一千磅,證明了主人愛貓心切。依照一般的情況,出了這麼高的代價只為找一隻貓,應該遠遠超過貓的身價,那麼,兩千磅換來的,或許真的是難以估計的家人的情份吧!

P.S.Haruki Murakami即將在英國出版的小說集為Blind Willow, Sleeping Woman,由Philip Gabriel and Jay Rubin翻譯。左上圖是挪威的森林英國版封面,我不知道台灣見不見得到,但封面請來Markus Klinko & Indrani操刀,雖然時尚加分,原本憂傷的質素卻也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