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February 28, 2006

給情人們:59年後刊登的Obituaries

給情人們 :

你們大多數都離鄉背景。在六十或七十年或更久之前,離開那沒有門牌沒有地址的家,離開那親切的口音與氣候。你們大多瘦弱而堅毅,熱情而自信;像一隻隻跳躍的海豚,從家鄉離開,在異國停駐。你們飢餓的雙眼,裝滿知識與文明,親身流淌著社會運動的汗水,站在街頭的寒冷冬天,吶喊家國的不幸與希望。你們的雙腳沒有停歇,你們心跳始終澎湃,你們的意志始終不變。每一個寒窗苦讀的夜晚,你們一齊合力把世界地圖張開,你們把故鄉找出來,你們打著赤膊,你們一個一個跳進去──那一個被全世界遺忘的小島,身分證上未曾出現的福爾摩沙。

我們始終未曾謀面。當你們因為公理而失去生命的五十九年後,我踏上了你們的旅程。雖然我的身體比你們健壯許多,但我的報負可能不及你們脈博的躁動。只是我還清晰的聽見你們的腳步聲,上樓下樓,謙卑的學習,不卑不亢的應對,胸懷大志的情操。現在我拿出一樣的身份證,全世界還是少有人知道我的名字。但情人們,你們可聽到我的呼喚,如果可能,我們的故鄉,應該有一個名字,應該有一個令人尊敬的姿態。我們不再需要離家背景卻不被祝福,唱著回不了家的「望你早歸」。如果五十九年之後,你們醒了過來,情人們,你們將寬慰地聆聽山林合諧的吟唱。

你們始終都未曾離開。情人們,在我小小的沙漏中,你們來來回回的奔走,喊著伸張正義與公理。我還沒有留下任何一滴血汗,我不應該疲倦與喪志,只盼望有一天帶給我們力量,一個共識,當我們有一天把島嶼打造成能夠啟航的輪船,將邀你們再次搭乘,環遊世界一週又一週,我們的發音鏗鏘有力,不再怯懦與顫抖,我們來自福爾摩沙。

情人們,你們以肉身擋下了歷史轉彎的子彈,為我們打開能夠自在呼吸的角落。我只能認真且謙卑的書寫,繼續以吾人的文字,傳頌你們未曾闔眼的尊嚴。

我永遠不會忘記,情人們帶給我無私且無以回報的愛。

吾人願意寫下你們之中的一些名字,期盼你們的安息與平安:林茂生、王添燈、陳炘、宋斐如、吳鴻麒、李瑞漢、施江南、阮朝日、吳金鍊、林旭屏、黃朝生、徐春卿、陳屋、李仁貴、楊元丁、郭章垣、張七郎、許錫謙、王育霖、林連宗、黃媽典、張榮宗、陳復志、陳澄波、潘木枝、盧炳欽、湯德章、蕭朝金、黃賜、王石定、葉秋木.........以及更多聖潔的生命。

並為島嶼的和平祈福。

倫敦2006.2.28

〈為「228全球接力秀台灣-24小時共筆書寫」活動而作〉http://blog.yam.com/showtaiwan/archives/1146974.html

Sunday, February 19, 2006

Brokeback Mountain or Broken Flowers?

還是先來個不負責的字源解釋:break,最好當動詞,突然破碎;打碎;折斷;弄壞;結束;終止;違背;突然出現;聲音突變。認真的發現一件事,多義的事實讓很多隱諱的表達更準確。
我不善於做選擇題,一生慶幸沒唸過高中,如果要我做複選題我肯定考不上大學。當我在chi的brog上看到她回答了五位最愛的作家時,我肯定知道那是個功課而已。如果是我來回答就非常痛苦〈哪五位?第六位是誰?〉,不過好在後面是申論題,沒有選擇題般嗜血 。今天我要做的既是選擇題,也是申論題。〈這兩部片我又沒有字幕可看,我的聽力接受考驗〉我要說啥?其實,任何選擇題做完後都不需要牢記答案,因為沒有同一題的答案是正確的;但申論題就不一樣了,因為它將意味著不同的洗澡方式。這關於記憶的主題,兩部片子靠著一對多、單線對多線的不同敘事,看似差異極大的愛情乒乓球賽,但氛圍卻如此接近。無論是老歌的運用,簡潔凝鍊的對白,那些往往從日常生活中的粉牆細節裡摸索出已然淡忘的激情,真要執著於一件牛仔夾克T恤,還是利用回到未來般的粉紅玫瑰來尋找出口?憑藉鏽味的記憶能夠分辨出身體的差異嗎?在井裡丟一條繩索,期待有一些記憶的反饋,但不知不覺,自己卻爬進井底,和回憶的糖衣水乳交融地住在一起。我要我們在一起,這才是李安的刻苦銘心的血漬。然而,今天我意外希望這是個選擇題,寧願迷醉在Jim Jarmusch字〈打字機〉/自〈自我的追尋〉戀 的粉紅色的夢裡,在飛機上或在租來的汽車裡,好好揣想如何選擇一束束不同性格的花,跟不同表情的戀人,分手,broke up。
如果我想要轉大人,我會願意說:My voice broke when I was 28 years old.

Wednesday, February 15, 2006

Socratic method

名詞,蘇格拉底教學法,英國大學教學法則。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畢竟還沒有真正進入真正的課程,不過現在只有四個人的教室裡,語言課上起來像研究所的研討課;一個禮拜一次的tutorial,恍若有進度般規律地論文meeting。但我越來越相信這是真的,不僅僅是在課業上,很多時候反省到的是自己生活。沒有正確的答案,時間到了就算交了卷,老師打上分數,學習並未結束。我的美東朋友Gypsy Queen在幾年內搬了九次家,從高雄到台中,從台北到波士頓,brog上她寫道:「後來,搬家次數多了,發現自己有種想把身邊的東西和回憶一次丟乾淨的潛在欲望.也許一方面是因為回憶都很短暫,一方面是因為在同一個城市中搬兩三次家,混亂了我對這個城市的記憶,就像在迷宮裡繞來繞去,但還是在同一個迷宮內轉.你一方面覺得自己在動,一方面又一直看到同一棟建築物,去同一家書店,跟同一群人聊天打屁,感覺很暈眩.」我不知道我的學習之旅何時要結束,可能永遠都在原地打轉,但我知道我的眼珠也會轉,只要不停像一顆有毅力的陀螺,始勁不讓自己萎頓於安逸的草原或被窩,沒有任何理由會在紛沓的節奏裡,跟錯節拍,踩錯腳步。〈再次感激Gypsy Queen的李安短片,台灣留學生一起加油!〉

Tuesday, February 14, 2006

When the fire alarm sounded in the valentine's day...

三更半夜如果去Pub跳舞,多麼震耳欲聾地音樂不會有人在乎,大家如痴如醉的跳鬧著。但如果凌晨兩點半的情人夜情人們安穩的睡著,剛好碰上宿舍警報器一響,就會聽到震耳欲聾的各國髒話傾巢而出。今天我碰上了經典的畫面,由於本宿舍實在太像旅館,警報器也非常盡責,該響的時候絕不小聲,也不分白天黑夜,刺耳地沒人能夠受的了待在房裡,好巧不巧今天歡慶西方情人節。除了髒話以外,我們看到一對對正溫存的小情人們衣衫不整地抱著棉被衝到走廊,外面的冷風不長眼,大伙凍的齜牙列嘴,一臉倦容;還沒睡的跑到中庭,大聲咆哮,目標一致。沒有所謂的種族藩籬,髒話瞬間統一全人類。我很高興我遇上這場鬧劇,在情人夜裏沒有情人在身邊,卻在被窩裡笑到肚子疼。

Sunday, February 12, 2006

I need to let off steam

於是,我昨晚三番兩次用啤酒Carlsberg灌溉我的地毯。所以室友們在我房間聊開了,本來決定要一起睡在廚房,或是睡在走廊,那個衝動的願望終究沒實踐。星期六日的交界,台灣和中國的所謂的元宵節,在菸酒滿佈的房間裡,我回想起我拿到Lancaster University的Conditional offer的二月六號的晚上,在街上狂奔。我想起不久前考的一蹋糊塗的IELTS考試,被英國人盯著檢視照片懷疑是代考槍手。因此,我決定三番兩次用Belle&Sebastian的Dear catastrophe waitress〈親愛女侍者的大災難〉重新灌溉我一個禮拜來的災難與幸福,重新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