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April 11, 2006

在電影裡流浪的河

幾年前到了北海道,站在處處充滿觀光客流連的小樽運河旁,以為「情書」裡豐川悅司扮演的玻璃藝術師傅的手藝,如同傳統手工藝一樣的淵遠流長。然經導遊的解說,才發現原來沿著河岸被電影浪漫的木屋,從前都是進出口轉運工廠,擔負供給北海道內陸生活物資的重任,玻璃藝術只是近年來的興新產業。說實在我並沒有被這個電影深刻感動過,但也和其他地遊客不免驚嘆:「這麼小的一條河啊」。怎麼說,電影裡的河總是因為情節而誇張的不切實際,姑且也就被認真投入的觀眾視為理所當然的「真實」,尤其是岩井俊二。至此以後,無論是「青春電幻物語」或是「花與愛麗絲」,每每當自己驚嘆畫面乾淨色調鮮明的城市或田野風光,禁不起我想原地重返的想望,儘管我常提醒自己不要迷失在電影裡的耽溺。
留連,在我故鄉的愛河,我舅舅說那是他國中時電影「四行倉庫」裡楊惠敏游泳的地方,「那四行倉庫呢?」我問。「七賢國中啊,那時是新的學校呢?」我舅舅和中研院柯老師是同一屆的學生,後來到了雄中也是同校同學。那時每個同學或有耳聞柯老師爸爸被警總送到綠島的情事,肅穆的白色反而讓青少年的舅舅記憶深刻;至於為什麼楊惠敏一定要送國旗進四行倉庫,從來都不是大家關心的焦點。
今年站在葛拉斯哥的運河邊,也是藉著電影「烈火亞當」的地理情節,以及伊旺麥奎格性感的身材和蘇格蘭腔,想像從葛拉斯哥到愛丁堡的路線,我沒有失望,沒有興奮,卻深刻的體驗這同樣是內陸轉運的老城市展現新摩登的氛圍。這是一個怎樣的異鄉,多麼不同的歷史軌跡與人情世故,我知道沒有辦法只在電影裡流浪,沒有辦法只靠著美感經驗去傾聽一條河綿密的低語。如果能夠停留的更久一些,我知道我會慢慢理解你的縱深。因為我記得朋友說過:流浪,是這世界最高貴的職業。當然,這職業而並不是每個人都承擔的起的。
附註:〈今天看完Ewan Mcgregor 的另一部片The island,複製人的議題剛好讓Ewan時而美國腔時而蘇格蘭腔,複製人在他身上變成身分認同的弔詭,如同本尊對分身說「我才是蘇格蘭人,你不要再學我講話」。我更在本尊的角色上看見「猜火車」的奸笑,好一個「真實的我」。似乎,那才是我第一次認識的狂妄的蘇格蘭青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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